第833章 渔翁得利!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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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正厅內的火光忽明忽暗。
    松脂在火炉里继续“噼啪”炸开,像是在这过度安静的局势里,不时提醒眾人一声:时间在走,大都在乱,而他们——还困在这方寸厅堂中,试探、揣摩、爭夺。
    风从檐下掠过,捲起门帘一角,又悄然落下。
    清国公府內的灯影被风吹得轻轻颤动,仿佛连光线都屏住呼吸,不敢躁动。
    三名大臣仍然保持著刚才那种极度紧绷的姿態。
    左司长背脊笔直,双手紧扣袖中,像怕別人看见他指尖微微颤抖。
    右司长眉心紧拧,额上细汗渗出,顺著鬢角往下滑,却全无察觉。他的目光不时掠向清国公,又迅速收回,像盯著某块危险的冰面。
    第三名大臣虽然身体僵硬,却因为紧张,脚尖不断轻轻点著地板,那点动静轻得几乎听不见,却像在敲击谁的心口。
    三人都不说话。
    三人都在等。
    可从他们的呼吸里,从他们眼底深不可掩的贪意里——看得出,他们已经到了极限。
    一旦清国公给出的答案不对,这三个人隨时会变成三只立刻扑咬的狼。
    而就在这份死寂的压迫里——
    清国公慢慢抬起眼。
    就像是从纷乱的思绪里抽出身来,又像是在审视三个赤裸的灵魂。
    他一句话都没说。
    只是在静静看著他们。
    火光映著他的眸,沉,冷,带著阅尽人心后的锋锐。
    三名大臣被他这么一看,心底的防线反倒鬆了一瞬——那是一种来自权威者的威压,让人不自觉臣服。
    半息后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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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左司长轻轻吸气,硬著头皮开口:
    “国公……国公教训的是。”
    他的声音有些乾涩,像被清国公方才的话压得喘不过气。
    右司长也连忙点头,声音急,却压著敬畏:
    “国公所言,正合大势。当前局面……確实应以国为重。”
    第三名大臣脸上满是惶惧,连声附和:
    “不错不错!国公所见,远胜我们三人百倍!局势已危,確实不能再爭啊!”
    三人几乎同时弯腰,诚惶诚恐。
    这一刻,他们竟罕见地站在同一条线上了。
    厅內的火光映著三道弯下的影子,同时拉长——在清国公脚边交错又重合。
    像三条被压制住的蛇。
    而清国公看著他们的模样,看著他们罕见地统一態度,心中忽然生出一种说不清的感觉。
    他皱了皱眉。
    意识到一件事——
    事情……太顺利了。
    顺利得甚至不像“大都三股权力爭斗”的局面。
    顺利得像是有人在背后,悄无声息地推动著每一个节点。
    让这三人恐惧。
    让这三人急迫。
    让这三人不敢继续斗內斗。
    让这三人不得不把平衡……寄托在清国公身上。
    这个“势”的形成,不是自然发生的。
    是被製造出来的。
    清国公背脊一凉。
    脑海里浮现出一个名字——不,是一个模糊的影子:
    ——大尧奇人。
    那位让拓跋燕回愿意孤注一掷、愿意背叛大都潜来求援的奇人。
    那位在北境布下惊天逆局,让萧寧以空城逼退三十万大军的奇人。
    那位算准了蛮阿会被污为叛国、算准了大都三位权臣的反应、算准了清国公会成为唯一能平衡局势的人选的奇人。
    清国公心头微微发麻。
    他忽然意识到:
    ——他清国公在此处的每一句话,每一个表情,每一次拒绝……
    都在那位奇人的推算里。
    他甚至隱隱感觉到:
    若此刻他做出一个“不该有的选择”,局势都会发生“那位奇人预料之外”的变化。
    可偏偏——他不敢。
    他不能。
    因为那人太可怕了。
    强到几乎能把大都权臣的心思捏在掌心。
    强到连清国公都意识到:
    自己的一举一动,可能也逃不出那人的算计。
    想到这里,清国公胸口泛起一阵凉意。
    但同时,他又升起一股……强烈无比的好奇。
    他忽然很想知道:
    那人到底是谁?
    究竟是何等人物,能把大都朝局玩弄至此?
    能让步步局势都朝他预设的方向前行?
    能让一个隱退老臣、一个强国朝堂、一个三十万兵马的大局,都被他一根线牵著走?
    清国公压下心底如潮的震动。
    轻轻闭了闭眼。
    再睁开时,神色重新变得平静、古老、沉稳,如山石般不见波澜。
    他缓缓开口。
    声音低,却稳得像压住了整个厅堂的风:
    “刚才也说过了——得罪你们三人的事,我不会做。”
    三名大臣急忙点头。
    “国公明断!”
    “国公深谋!”
    “我们佩服,佩服!”
    清国公抬手,示意他们住口。
    隨后,才缓缓道:
    “但站在大疆安危的大局上……”
    “我倒是能给你们——一个合理的解决方式。”
    三人呼吸一紧。
    几乎同时问出口:
    “国公有何高见?”
    “国公请说!”
    “若能护得大都不乱,我等必从!”
    清国公目光在三人脸上一一扫过,深沉而缓慢。
    他知道——
    现在,他们已经被逼到了把所有希望,都寄托在他一句话上的地步。
    而他接下来要说的每一个字,都將决定大都下一步的走向。
    於是,他缓缓开口:
    “方法其实不难。”
    他停了停,让三人心底的焦急再被放大几分。
    隨后,才吐出那句决定整个大都未来的话:
    “既然你们三人互相制衡——”
    “那便从你们三人之外,再选一人出来。”
    火光一跳。
    三名大臣的瞳孔同时收紧。
    清国公继续道:
    “由这位『三人之外之人』,暂理朝政。”
    “如此一来——你们三人之中,无人得利,无人吃亏。”
    “朝廷既得其主,局势又不至於被你们三人的旧爭牵扯。”
    “这……才是当下最稳妥的办法。”
    话一出——
    空气,被彻底震住了。
    三名大臣一时间竟忘了说话。
    他们的表情从惊愕、到犹豫、再到微妙的鬆动……仅在一瞬完成。
    因为清国公说得没错。
    三人互斗多年,谁也服不了谁。
    但如果是一个“不在三人之列”的中立者……
    那就变成了:
    没有人输,也没有人贏。
    没有人被压,没有人压人。
    一个不伤三人利益的暂代者。
    一个能替他们挡灾、维持局势的人。
    这……確实是最容易让三人都接受的方案。
    左司长沉吸一口气。
    右司长眯了眯眼。
    第三名大臣抓著衣袖的手指慢慢鬆开。
    三人几乎同时点头——
    “国公此言……甚合大势!”
    “正是平衡三方最稳之法!”
    “有国公此策,大都可安!”
    清国公看著他们的反应。
    心底最后一丝疑虑彻底落下——
    就是现在。
    这局,已经被那位大尧奇人推到这里。
    自己此刻顺水推舟,就能把拓跋燕回送上那个位置,成为三人之外最合適的人选。
    清国公深吸一口气。
    压下心底的惊嘆、恐惧与敬意。
    他抬起眼。
    准备说出——那个被那位奇人提前安排的名字。
    可就在开口前一瞬:
    他心底又涌起那一丝强烈到几乎压不住的疑问:
    ——那位大尧奇人……究竟是谁?
    ——若有机会,我清国公,一定要问清楚!
    但此刻不是问的时候。
    他把那份震动压回心底。
    ……
    正厅里的气息在清国公那句话落下后,再次凝滯起来。
    火光“呼”地跳了一下,仿佛也被那句意味深长的“从你们三人之外选一人”所震动。
    左司长最先反应过来,喉头滚了一下,压著声音问道:
    “国公……既如此,不知……这三人之外之人,国公心中可已有了人选?”
    他的语气里带著极深的谨慎——
    既怕听到不合己意的名字,又怕清国公一直不说。
    右司长也抬起眼,目光冷静中带著掩不住的焦灼:
    “是啊,国公既言有策……那应当也想好了该由谁出面吧?”
    第三名大臣更是忍不住往前踏了一步,声音压得更低:
    “国公,我等已经听从您的主意,那……您心中,可有那位中立之人的名字?”
    三道目光同时落向清国公。
    火光把他们的眼眶照得反覆明亮又阴暗,看上去像三口被风吹动的深井,井底全是看不清的阴影。
    清国公目光沉静,像是在斟酌,其实是在压下心底那股被幕后之人逼出的冷汗。
    他缓缓抬眼,语气平淡,像是在陈述一个理所当然的事实:
    “既要在你们三人之外,且又需得身份够……才能服眾。”
    三名大臣的眉头微动,彼此之间却没有反对。
    因为这是共识。
    身份不够,再中立也没人信服。
    清国公继续道:
    “而且,此人须得没有实权,方能真正中立。”
    此言一出,三人的眼底同时闪过一抹理解——
    没有实权,就意味著他们三人依旧掌握主动权。
    清国公心底冷笑:
    果然,算得太准了,这些人上鉤比想得更快。
    他继续道:
    “既不能是你们三位,也不能是你们三位的心腹,更不能让某一方得利过多……”
    “那——此人是谁,其实已经呼之欲出。”
    三名大臣呼吸齐齐一紧。
    清国公缓缓吐出那几个字:
    “——拓跋燕回。”
    轰。
    这名字落下的一瞬,三名大臣的心绪像被点燃的油灯,火苗猛地窜起,却又被下一瞬的理智迅速压住。
    三人同时怔住。
    隨即——
    理解、鬆动、接受……
    像水波一样在他们的眼底层层涌开。
    左司长先是愣住,而后眼底的顾虑被一点点抚平,喃喃道:
    “拓跋……燕回?”
    他重复了一遍,仿佛在確认这个名字是否真如听上去那样“无害”。
    右司长眉头紧皱了三息,忽然轻嘆:
    “的確……她是当朝公主,身份贵重,足以压得住阵脚。”
    第三名大臣也反应过来,连连点头:
    “是啊!皇室血脉,谁都挑不出毛病!”
    清国公看著三人表情一点点从疑惑变为认同,心底愈发篤定——
    幕后之人真是可怕,他连这三人的心理变化,都算得清清楚楚。
    左司长沉声道:
    “且公主一向不涉政事,无派系,也无心腹!无权、无兵、无根基!”
    “再合適不过!”
    右司长也点头,甚至出现了半点欣慰之色:
    “是啊,公主代政,也无需担心翻盘之祸,她没那个力量。”
    第三名大臣更乾脆,像是怕別人反悔似的:
    “国公此举……真是大公无私,照顾了大势,也照顾了我们三人的平衡!”
    三个人几乎在同一瞬间接受了这个名字。
    没有丝毫起疑。
    没有丝毫防备。
    清国公看著他们这幅如释重负的模样,只觉得心底升起一股说不出的复杂情绪。
    他们不是相信拓跋燕回。
    他们相信“能掌控的权力”。
    清国公微微闭了一下眼。
    这三人哪里知道——
    拓跋燕回只是不涉权。
    但那位隱藏在她身后的奇人,却能让他们三人连被算计了都毫无察觉。
    清国公的声音在这安静又诡异的气氛中响起:
    “既然……你们三位都认为拓跋燕回最为合適……”
    他看了他们一眼。
    三人几乎同时点头。
    態度极其一致,甚至带著一丝抢先表態的焦急:
    “正合適!”
    “国公高见!”
    “燕回公主代政,最能服眾!”
    清国公缓缓道:
    “那……不如我等共同署名,起草詔书——”
    “在大汗得胜归来之前,由拓跋燕回公主暂理朝政。”
    “以安军心、抚百官、稳大都。”
    话音刚落。
    三人竟齐齐鬆了口气。
    就像终於看到了一条能让自己活下去、不被他人压死的路。
    几乎没有任何犹豫,三人连声应下:
    “愿隨国公之意!”
    “请国公主持草詔!”
    “我等附署就是!”
    清国公点点头。
    口中淡淡吐出一句:
    “既然如此——便如此定了。”
    火光在他脸上的明暗交替间跳动,他的神情像沉稳的老松,纹丝不动。
    但下一瞬——
    烛火亮了一剎那,照出清国公眼底深处一抹极隱、极淡、却压不住的笑意。
    不是狂喜。
    不是得意。
    而是一种——
    “棋落如算”后的冷笑。
    他缓缓抬眼,似乎透过火光,看到了远在大都之外、那个真正布下此局的怪物般的谋士。
    心底第一次毫不遮掩地承认:
    ——目的,达到了。
    ——且完全按照他预期的方式达到。
    他甚至不敢確定:
    这一刻究竟是自己在推动局势前行。
    还是那位奇人透过他,推动整个大都朝局前行。
    清国公心底掠过一丝冷意。
    但脸上,仍是一片古老的寧静。
    他站起身,环顾三人:
    “诸位——隨我去起草詔书吧。”
    三名大臣连忙躬身:
    “是!”
    “愿隨国公!”
    “请国公带路!”
    他们丝毫未察觉。
    从他们踏入清国公府的那一刻起——
    他们就已经不是权力的主宰。
    而是三颗被人推来推去的棋子。
    只是,他们永远不会意识到。
    而清国公……
    他深吸了一口气,压下心底的震动。
    迈步走向厅外。
    风雪正紧。
    天地將变。
    局势也將因这一道詔书——彻底倒向那位奇人所希望的方向。
    ……
    大门被推开,又被缓缓带上。
    门扇合拢时那轻微的“碰”声,在空荡的厅中显得格外清晰。
    隨后,是一阵越来越远的脚步声。
    左司长的步伐沉稳而急促;
    右司长脚步带著轻微的外八;
    第三名大臣步伐虚浮,踩在青石地面上甚至有一点拖音。
    清国公的脚步声最稳,落地极轻,却有一种压住其他所有声响的威势。
    脚步声穿过廊道,越走越远。
    直到再也听不见。
    风从屋檐经过。
    “呜——”
    像某种压抑的嘶鸣。
    正厅恢復了死一般的安静。
    烛火轻轻摇著。
    火苗向屏风方向挪动,又缓缓收回,仿佛意识到那里藏著一口尚未吐出的呼吸。
    半刻后。
    屏风后方,传来极轻的一声——
    “呼——”
    像是屏住太久的胸腔,终於不得不让空气衝出。
    紧接著,是另一声。
    比前一声更急。
    更深。
    更像是憋到极限后的喘息。
    拓跋燕回缓缓伸出手,扶住屏风边缘。
    手指微微发颤。
    屏风轻轻晃了一下。
    她站在那里,身体贴著暗纹木板,整个人像才从冰窟里被拽出来。
    手心湿得厉害。
    甚至能听见被汗水浸湿的线袖口轻轻摩擦皮肤的声音。
    刚才那一场对话……
    每一个字、每一丝起伏、每一次呼吸……
    她都听得清清楚楚。
    可真正等三人走远,等整个厅堂恢復空寂的时候——
    她才忽然意识到:
    成了。
    那股不真实感,如同从胸口炸开。
    化作狂乱的心跳,几乎让她无法站稳。
    她缓缓从屏风后走出。
    脚步虚浮,像踩在风上。
    厅堂空荡。
    火光將她的影子扭曲著投在地上,拉得极长。
    她盯著那影子看了许久,喉头轻轻滚了滚。
    她不敢相信。
    不敢相信事情……竟然顺成了这个样子。
    她原以为这场博弈会极难。
    原以为清国公会反覆试探。
    原以为左右司会爭锋到无法调和。
    原以为至少要经歷几轮拉扯,几次摇摆,甚至几次暗中的博弈与交换。
    可刚才那一幕……
    那三人被清国公一句话就压服了。
    竟然真的会接受一个“他们之外的人”来掌政。
    更不可思议的是——
    他们竟然真的会接受她。
    一个公主。
    一个女流。
    一个多年远离大政,只在宫中行祭祀、接待使节的皇家成员。
    可刚才……
    他们甚至觉得她“最合適”。
    她胸口剧烈起伏。
    整个人像被拍在岸上的鱼,努力压著心跳,却怎么也压不住。
    过了许久,她才颤声开口,自语般:
    “……萧寧……”
    名字从唇间吐出时,她连自己声音里藏著的复杂都未曾察觉。
    敬畏。
    震惊。
    恐惧。
    感慨。
    还有一种她从未想到、从未体验过的情绪——
    被某个人完全掌控的感觉。
    她轻轻闭上眼。
    脑海里浮起第一次见萧寧时的印象——
    那个大尧的皇子,穿著绣云金綾的袍子,懒散倚在马车边,像一个好不容易逃出宫墙的紈絝子弟,眼中只有玩世不恭。
    那时……
    她真的以为他不过是南国养出来的废物。
    一个靠风评立人的王爷。
    一个被保护得太好、从未见过泥水、也不知权谋为何物的世家子。
    可是……
    如今想来,那一切不过是偽装?
    拓跋燕回缓缓抬起头。
    目光落在厅中的烛火焰心。
    火光在她瞳孔里跳动,像跳进了她的心底。
    她喃喃道:
    “原来……你根本不是紈絝。”
    “原来……你看得比谁都深。”
    “原来……我大疆的权臣人心,你竟能……比我们自己看得更清楚……”
    她的声音颤著,像是风吹过孤树。
    “萧寧……你究竟是何方神圣啊?”
    她的心中,已然彻底被震撼。
    那是一种面对深渊时,人类本能生出的寒意。
    一种明知面前站著的是人,却无法把他当成“普通人”看待的惧感。
    她的手指轻轻抚上胸口。
    那里心跳如鼓,砰砰作响。
    她从未想过,有一天她能够靠自己的身份——
    在大汗不在、朝局混乱之际——
    堂而皇之坐上“代政”的位置。
    她更从未想过,仅仅一个“外人”的布置……
    便足以引爆整个大都最大的矛盾。
    便足以让三位互相不服、互相竞爭的权臣……
    在不到一炷香时间內,接受她的权柄。
    原来他是真的看透了一切。
    拓跋燕回呼吸越来越急。
    她抬起头,一步步走到主位前。
    那把象徵主家的椅子静静摆在那里。
    清国公离开的时候,特意把它扶得端端正正。
    像是在无声告诉所有人——
    “下一个坐上去的人,会改变大都。”
    拓跋燕回站在那椅子前,凝视著它。
    眼底的情绪纠缠、翻滚、沉浮。
    尊贵。
    权势。
    恐惧。
    不安。
    野心。
    还有……某种隱秘到不能言说的激动。
    她轻轻伸出手。
    手指悬在椅背一寸之上。
    迟迟未落下。
    良久。
    她缓缓吐出一口气。
    终於……指尖落下。
    触碰到那冰冷又显得沉重的木纹。
    一瞬间……
    一种从未有过的震动,沿著她指尖窜上手臂,直衝心底。
    她闭上眼。
    压低声音。
    轻轻说出一句话:
    “萧寧……你到底想把我推到哪里去?”
    她睁开眼。
    火光映著她的瞳。
    瞳中的光……比烛火还亮。
    “不过……”
    她嘴角轻轻扬起。
    “既然你把棋盘铺好了……”
    “那我拓跋燕回——便要看看……你到底能把我,推到多高的位置。”
    火焰“啪”地炸开。
    像是回应她。
    而她转过身,看向空荡的大门方向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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