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792章 出手了!寧萧!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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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轰!
    这话一出,大帐里的气氛瞬间被点燃!
    “砍头?”
    “他这话……太狠了吧!”
    不少人脸色骤变,目光纷纷投向赵烈。
    韩守义並未停下,语气更是咄咄逼人:
    “我若死了,没关係!”
    “可北境的局势怎么办?!”
    “城池谁来守?百姓谁来护?敌军若是攻破城下,赵將军,你可愿亲自担这份罪责?!”
    他的每一个字,都如同重锤,狠狠砸在赵烈的胸口。
    赵烈一时语塞,胸膛起伏如鼓,眼神血红,却再说不出一个字。
    他想反驳。
    可韩守义的话,冠冕堂皇,逼得他连开口都显得苍白无力。
    说是“赌约”,却无字据;
    说要“砍头”,却被他抬升到了“北境安危”的高度!
    在场的將士们,目光逐渐复杂。
    他们心中清楚,赵都尉说得没错,当初確实是韩守义等人先煽动赌约。
    可如今,听在耳里,怎么就像是赵烈在胡搅蛮缠?
    ——气势被彻底压下了!
    帐內,一片死寂。
    赵烈脸色铁青,呼吸急促,浑身发抖,眼神死死盯著韩守义。
    他看得出,这傢伙早就准备好了!
    不管自己说什么,他都能找出理由,把话反扣回来。
    “卑鄙小人!”
    赵烈在心中咆哮,双拳紧握,指节咔咔作响。
    可他清楚,此刻自己哪怕再怒吼,也没用。
    韩守义的脸上,浮现出一抹冷冷的笑。
    他负手而立,眼神俯瞰般扫过赵烈,淡淡开口:
    “赵將军若无他言,这件事,便到此为止吧。”
    他一句话,將局势彻底定死。
    赵烈浑身颤抖,牙关紧咬,眼神里满是恨与不甘。
    可面对这般咄咄逼人的言辞,他却哑口无言。
    帐內,火光摇曳,將两人影子拉得狰狞。
    一边,是韩守义那副高高在上的冷笑;
    另一边,是赵烈满脸血红的憋屈与无力。
    大帐中的空气,再度凝固。
    这一刻,所有人心头都浮起同一个念头——
    赵烈,彻底被压死了!
    大帐之中,空气像是被凝固住了。
    火焰噼啪作响,却驱不散那股沉重得令人窒息的气息。
    人群静得诡异,连呼吸声都被掩入风中,只剩下盔甲轻微的碰撞声,在空中发出细碎而刺耳的金属响。
    赵烈站在中央,身影僵硬,像一尊被风沙冻成石的雕像。
    他那双眼,死死盯著韩守义,血丝布满眼眶,眼底的怒火在跳动。
    可那怒火,再也烧不起来。
    因为他知道——没有用。
    他的拳头在颤,指节紧扣,掌心的皮早已被生生捏破,血顺著掌纹渗出,滴落在泥地上,渗进火光之中,冒出一缕几不可察的白烟。
    他想吼,想拔剑,想让这些奸诈小人血债血偿。
    可他知道,只要自己再有一丝衝动,等待的就不是公道,而是罪名。
    他身后,几十名隨他出征的亲卫,整齐地立著。
    他们的表情,如同一面面石碑。
    没有人说话。
    没有人动。
    有人的手在微微发抖,紧紧握著长枪。
    有人的牙关咬得咯咯作响,青筋在脖颈间蜿蜒突起。
    更多的人,只是死死盯著地面,肩膀微微起伏,像在压抑著胸腔里那团快要燃尽的火。
    ——他们恨。
    恨齐书志。
    恨他那副假惺惺的嘴脸,恨他那句“赵都尉安排我作假”的毒言。
    那一刻,他们亲眼看著自己的兄弟——一个本该忠诚的下属——在眾目睽睽之下,將赵烈推下深渊。
    那种背叛,比刀更锋利,比火更灼心。
    “混帐……”
    有个老兵低声骂著,声音发颤。
    他眼眶发红,呼吸急促,拳头攥得死死的,却什么都不敢做。
    因为他知道,现在只要一个不慎,他们整个营的人,都会跟著完。
    另一个年轻军士脸色涨红,牙齿咬破了嘴唇,血顺著下巴流下来。
    他抬头,望著前方那道挺直的身影,眼神里满是痛与敬。
    ——赵都尉,是真硬汉。
    他们都知道赵烈什么样的人。
    他粗,他直,他不会耍嘴皮,也不会拐弯抹角。
    可他一腔热血,全在北境。
    从他当年隨沈主帅死守燕门,到如今血战平阳,哪一仗不是拿命拼的?
    他们亲眼看过赵烈如何冲阵。
    他从不藏在后方,从不让兄弟替他挡刀。
    他在前面,他们在后面。
    他倒了,整个阵就散了。
    这样的都尉,才是他们信的!
    可如今呢?
    他被逼到连“赌约”都成了罪。
    被人用一句“儿戏之言”堵得哑口无言。
    明明是忠心耿耿,却被逼得像个狡辩的小丑。
    这一刻,所有人都感受到了什么叫——屈辱。
    那是比刀更深、比血更苦的屈辱。
    空气沉闷到连火焰都变得低矮。
    有几个人忍不住低下头,用力掐著掌心,硬生生压著情绪。
    他们心里清楚。
    这一切,都是因为赵都尉太耿直。
    若他像韩守义那般会拐弯,会拍马,会忍著不吭声,也许今日不会这样。
    可他偏偏不是那样的人。
    他寧可咬著牙,也不低头。
    他寧可流血,也不屈膝。
    ——所以,他们才跟著他。
    可偏偏,这世道,最容不下的,就是这样的男人。
    赵烈依旧站在那里。
    他的背影很挺,可在火光中,却显得格外孤单。
    韩守义那边,已经开始有了笑声,低沉、压抑,却像针一样刺人。
    那笑声在眾人耳中迴荡,每一声都像在心口上刮刀。
    赵烈没有回头。
    他的亲卫们也没有抬头。
    他们都在等——等一个结果,哪怕再糟,也要落地。
    终於,蒙尚元嘆了口气,缓缓起身,沉声道:
    “既然现在,大家都没有异议了,军功也理顺了,那事情就到此为止了。”
    这句话落下的瞬间,仿佛整个天地都沉了。
    火光一颤,大帐的空气彻底死寂。
    赵烈的拳头鬆开,掌心满是血。
    他的呼吸忽然变得平缓——那是一种极深的疲倦,一种连愤怒都耗尽的死寂。
    他没有再说话。
    他身后的兄弟们,也没有。
    他们知道,一切都结束了。
    那些本属於他们的功劳,血战的成果,兄弟的尸骨,沈主帅拼死守下的城防,全成了他人嘴里的“功绩”。
    他们眼睁睁看著奸人夺功,却连一句“不同意”都说不出口。
    有军士眼角微湿,悄悄低头,不让別人看见。
    他不是懦弱。
    只是憋屈得想哭。
    赵烈缓缓抬起头,看向营门外。
    风沙卷进来,吹得火光乱颤。
    天色灰暗,像极了他们此刻的心境。
    他忽然想起了沈铁崖。
    那个被抬上床榻的身影,那双仍想撑著身体,想说话的眼。
    他记得沈主帅临昏迷前的一句话:“赵烈,替我护住兄弟们。”
    赵烈心头一颤,胸腔里的那团火几乎要炸开。
    可他硬生生压下。
    压下去。
    因为他知道,再爆,也无济於事。
    他微微一转头,看向身后的兄弟们。
    那一双双眼睛,全是红的。
    红得刺眼。
    红得像血。
    没人说话。
    没人退。
    可那份沉默,比哭声更让人心疼。
    这一刻,他们心里都明白。
    ——没人会帮他们。
    ——没人敢帮他们。
    赵烈的喉咙滚动,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。
    他只觉胸腔发紧,像有万斤巨石压著,气息都快要断。
    怒火、屈辱、悲哀,在胸口翻涌,却找不到出口。
    他咬著牙,指节发白。
    一旁的亲卫轻声唤他:“都尉……”
    赵烈没有回应。
    他只是微微抬手,做了个安静的手势。
    风从帐外灌入,捲起几页散落的军功簿纸张,在空中飘荡。
    那纸上写的功劳、名字、战绩,全都是虚假的。
    而真正流血拼命的名字,却一个都不在。
    有人轻轻抽噎了一声,被旁边的战友死死摁住。
    那声音像针一样,扎进每个人的心。
    ——这,就是结局。
    ——这,就是现实。
    他们不是没拼命。
    他们不是没流血。
    他们不是没立功。
    可在那些人眼里,他们什么都不是。
    他们拼来的,不过是別人的荣耀。
    他们死去的兄弟,不过是別人的阶梯。
    大帐外,天色阴暗。
    风捲起的沙尘如刀割面。
    赵烈缓缓抬头,看著那片压得低低的天。
    那一刻,他的眼中没有了愤怒。
    只有死一般的冷。
    他知道,今天,他们输了。
    彻彻底底地输了。
    输在计谋,输在人心。
    输在那一份不懂偽装、不懂妥协的“耿直”。
    火光在风中跳动,照亮他那张疲惫却依旧坚毅的脸。
    他微微闔上眼,声音低沉而沙哑:
    “走吧。”
    他身后的兄弟们,默默点头。
    他们整队而出,无人言语。
    脚步声踏在地上,沉闷、缓慢,却像是每一步都踏进血里。
    那一幕,静得连风声都哽住。
    ——一场冤屈,就此定局。
    ——一群拼命的人,就此被抹去。
    而那把名为“忠义”的剑,折在了沉默之中。
    就在赵烈带著眾人,正要走出大帐的那一瞬间——
    大帐內的火光渐渐暗了下去。
    灰黄的天色透过帐缝,映著一层冷光,像是一道压在人心头的土灰。
    空气里仍有火药味,混著泥土与血腥的味道,令人胸口发闷。
    赵烈僵在原地。
    他那双粗糙的手仍旧垂在身侧,掌心的血已经凝干,染得发黑。
    身后的军士一个个低著头,肩背微弯。
    他们不敢抬头。
    因为他们知道,一切都完了。
    ——输得乾净,输得透彻。
    他们拼命得来的血功,被几句空话篡改;
    沈主帅的忠勇,被一句“贪生怕死”抹平。
    那种屈辱,仿佛一刀刀割在心头。
    可更绝望的是,他们连反驳的资格都没有。
    蒙尚元已言定局。
    韩守义那边笑声低沉,带著居高临下的轻蔑。
    赵烈深吸一口气,眼神死灰。
    他不甘,可也明白,若再多说一句,只会连累全营兄弟。
    毕竟,韩守义获得军功,升迁在即。
    自己现在闹得越凶,以后弟兄们被穿小鞋的可能性就越大!
    於是,他缓缓转身。
    兄弟们默默点头。
    他们排成一列,脚步沉重地往外走去。
    盔甲摩擦的声音,在寂静的大帐里迴荡,如同丧钟。
    那一刻,似乎连风都哑了。
    就在眾人即將跨出帐门的瞬间——
    忽然,一只手,稳稳地拦在了他们的面前。
    “赵都尉,”那人声音不高,却极为清晰,带著一股出乎意料的冷静与篤定,
    “別急著走啊。”
    赵烈的脚步,生生顿住。
    他抬起头,眉间的血丝未退,脸色阴沉如铁。
    那声音又道:
    “事情,又不是没有转机。”
    空气陡然一紧。
    赵烈怔了一瞬,身后的亲卫们也齐齐抬头。
    他们看清那只手的主人后,皆是一愣——
    寧萧。
    那一刻,整个帐中静得连火焰的噼啪声都显得突兀。
    赵烈的眉头微蹙,眼底闪过一抹复杂的光。
    这小子……在干什么?
    他刚想说话,另一边,韩守义等人正整盔束甲,准备离开。
    他们面色轻鬆,步伐稳健,眉梢带笑。
    今日之局,胜券在握——
    功劳归己,赵烈压死,沈主帅名尽。
    天下没有比这更完美的结果。
    他们刚走出两步,背后忽然传来一声不冷不热的声音:
    “韩將军,这么著急干什么?”
    眾人一愣,回头。
    那声音又道,语气淡淡,却透著几分讥誚:
    “莫非,是觉得理亏,才打算赶紧走?”
    “——萧寧!”
    这一刻,所有人都抬起头,火光摇曳下的少年立在帐中央。
    尘土未净,军甲微破,面容虽青涩,却目光清亮,冷静得出奇。
    他並不高,也不威,
    可他站在那里,却让空气微微一滯。
    赵烈怔了怔。
    他没料到这少年会在这个时刻站出来。
    韩守义等人对视一眼,脸上的笑意稍稍一滯,但很快又浮起。
    他们似乎对这“跳梁小卒”的插话,根本没放在眼里。
    而赵烈麾下的將士们,更是神情复杂。
    他们看著萧寧,神色从惊愕到茫然,再到深深的困惑。
    赵烈被逼得无话可说,连都尉都拿韩守义没法子。
    蒙尚元的话,已经是盖棺定论。
    如今,这位寧小兄弟一个小卒子……
    还能掀起什么浪?
    他们心里五味交织——有几分感动,但更多的,是苦涩。
    “赵都尉。”寧萧轻声唤他。
    声音很稳。
    赵烈转过头,眉宇深锁。
    那一瞬间,他似乎看见了自己年轻时的影子。
    倔,硬,不服。
    寧萧抬眼,目光缓缓移向韩守义。
    “我只是觉得,有件事,似乎还没算完。”
    这话一落,帐中气息又凝住。
    ——他,竟还敢再提!
    眾人心头一震。
    赵烈的脸色一变。
    他立刻明白了寧萧要说什么。
    “別说了。”他压低声音,眼神中带著急切。
    “这事……说也没用。”
    寧萧却仿若未闻。
    他盯著韩守义,语气不重,却带著冷意:
    “韩將军,不知那场赌约——可还算数?”
    那一瞬,所有人屏住了呼吸。
    “赌约”二字一出,整个大帐再次炸开。
    赵烈身后的军士们几乎同时一震。
    他们彼此对视,眼中闪过不可置信。
    那件事,赵都尉不是已经帮他说过了吗?
    ——是啊。
    在军功议定前,赵烈曾当眾为寧萧据理力爭,
    质问韩守义为何当初赌言凶狠,如今却避而不谈。
    可结果呢?
    韩守义几句话就把事情搪塞过去,说那赌约“无凭无据,不过玩笑”。
    再加上他把话题一转,说到“北境安危”,
    那场爭执,就这样被压了下去。
    赵烈虽然愤怒,却也明白,再追问,只会让自己更被动。
    於是那件事,便被逼著作罢。
    ——赵烈都没办法的事,寧萧一个小卒能行?
    这一刻,所有人心中都是这同一个念头。
    “他这是在找死啊……”
    有人低声呢喃。
    声音低到几乎淹没在火光里。
    他们看著寧萧,眼神中满是焦虑与无奈。
    不是不佩服,而是不忍。
    赵烈刚被逼得无话可说。
    蒙尚元也已发话。
    局势已经定死。
    他若再提那赌约,不仅帮不了谁,反而会连累自己。
    ——韩守义是何等心性?
    被这样一个小卒当眾揭戳,他若不藉机反咬,岂会罢休?
    赵烈心头一紧,忍不住上前一步。
    “寧小兄弟,够了。”他声音低沉,却带著压抑的恳求。
    “你说这话没用,咱们……走吧。”
    可寧萧没有动。
    他仍旧立在原地,背脊笔直,眼神平静。
    “赵都尉。”他轻声道,语气却极为坚定。
    “您已经替我爭过,我知道。”
    “可那时,他们搪塞过去,是因为知道您碍於身份,不能再逼。”
    “可我不一样。”
    他一字一句地说著。
    声音並不高,却让人心口一紧。
    “我没有官职,也没有功名。”
    “我能输得起。”
    “他们可以说我是无名小卒,但我起码,还能说出实话。”
    帐內一片寂静。
    这番话,让不少人微微抬头。
    赵烈麾下的军士们,脸上的神情复杂到极点。
    他们心中那股被压得死死的憋屈,似乎被这少年轻轻挑动了一下。
    可隨即,又被理智压了下去。
    他们清楚——
    这只是徒劳。
    赵烈帮他说过都不行,
    更何况他?
    韩守义会理他?
    蒙尚元会替他主持?
    这世道,哪轮得到一个无名卒开口?
    赵烈的喉结微动,想说话,却最终什么都没说。
    寧萧的目光,仍旧平静。
    他看著韩守义,淡淡道:
    “韩將军,当日的赌约,军中眾人皆在。”
    “若说是儿戏之言,何以那时您要在眾人面前,立下誓言?”
    “您说,若援军不能及时至,寧某之首可斩。”
    “如今援军已到,平阳未陷。”
    “若论成败,您该如何自处?”
    韩守义的神情,终於变了。
    他眯起眼,面上仍带著笑,却笑意全无温度。
    “呵。”他冷声一笑,语气淡淡:“小兄弟,你还真当那场赌,是军令状不成?”
    他缓缓迈步,眼神俯瞰般扫向寧萧。
    “赌约?字据呢?”
    “你有文书为凭?”
    “那不过是战时閒言,逗你取乐罢了。你也信?”
    他语气越发轻蔑,最后一句几乎带著笑:
    “你若真信,那我还真得佩服——北境打了这么多年仗,还是头一次见这般认真的小卒。”
    帐中传来零星笑声。
    那笑声不大,却极刺耳。
    赵烈的拳头在颤。
    他死死盯著韩守义,额角青筋绷得发紧。
    而寧萧的神色,却丝毫未变。
    他只是微微一笑,淡淡道:
    “哦?若是玩笑,那韩將军当日煽动眾人时,为何面色煞白,亲口言『以性命为证』?”
    “玩笑,也能以命起誓?”
    这话一出,韩守义的笑意,僵了半瞬。
    他脸色阴沉下去,缓缓抬头。
    “你一个小卒,懂什么叫军中纪律?”
    他语调骤冷,带著几分威压。
    “你知道此刻质问將官,是何罪?”
    寧萧不答。
    只是平静地看著他。
    那目光乾净,沉著,却让人有种被逼到角落的错觉。
    空气,凝固。
    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。
    他们终於意识到——
    这少年不是衝动。
    他是知道自己在做什么。
    但他们仍旧不明白,他到底凭什么能贏。
    赵烈都不行,他凭什么?
    赵烈站在原地,眼神复杂。
    他想阻止,却又生出一丝异样的情绪。
    那少年身上,有种他年轻时早已被磨尽的狠劲。
    他忽然发现——
    寧萧站出来的那一刻,
    帐中压抑到极致的空气,好像终於有了裂痕。
    裂得很细。
    但確实在裂。
    ——哪怕这裂口,还不够翻盘。
    火光摇曳。
    寧萧的影子映在地上,笔直而静。
    所有人都在看他。
    有的人不屑。
    有的人不信。
    也有人,在心底某处,被轻轻震了一下。
    赵烈忽然觉得胸口有些发热。
    他没说话,只是暗暗握紧了拳。
    这一刻,整个北境军帐,风声寂绝,
    火光在跳,
    空气中,有什么东西,
    正在缓缓聚起——
    那是一种將死之地里,重新燃起的气息。
    火焰轻轻跳动,映著寧萧那双冷静而澄澈的眼。
    没人说话。
    就连韩守义,也在那一刻微微收了笑,眼神深处闪过一丝戒意。
    赵烈胸口剧烈起伏,呼吸粗重,却忽然静了下来。
    他望著眼前的少年,忽然生出一种难以言喻的感觉——
    像是被压在泥底的火种,终於被人拨开了厚土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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