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9章 你怎知我想屠你满门呢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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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孟奚洲对这些閒言碎语充耳不闻,自顾自地开始张罗起张志的丧礼。她挨家挨户,把村里会吹拉弹唱的、能做席面的、能打杂的,全都请了个遍。排场?越大越好!反正的不是她的钱。
    她又从其他人家借来白布,將张家那破败的堂屋布置得一片素縞。
    忙完这些,天色已暗。孟奚洲刚在厨房给自己弄了点吃的,天空就飘起了淅淅沥沥的小雨。
    冰冷的雨点打在脸上,將院子里昏迷的张家婆子浇醒了。
    她迷茫地坐起身,只觉得浑身骨头像散了架。一抬头,看见孟奚洲正端著碗,悠閒地坐在门槛上。
    “婆婆好雅兴啊,臥在雨中赏景?”孟奚洲语气轻快。
    张家婆子刚要破口大骂,却瞧见几个村民抬著桌椅板凳往张家院子里进。
    “你们这是作甚?”她哑著嗓子问。
    村民们放下东西,纷纷嘆气:
    “唉,张家婆子,节哀啊!”
    “帮你家明天的丧礼搬点桌子来……”
    “放屁!”张家婆子猛地从地上弹起来,如同被踩了尾巴的猫,冲向那几个村民,“我家志儿活得好好的!一群从屎里爬出来的黑心肝烂肠子!咒別家儿子,你们不得好死!烂嘴烂心烂肺!”
    “疯婆子!”好心帮忙的人也被骂火了,“怪不得死儿子!活该!”
    张家婆子气得连连咳嗽,又一眼看到堂屋门前掛著的刺眼白布,更是怒火攻心,一边咒骂一边疯狂地撕扯下来。
    孟奚洲坐在门槛上,看得津津有味,慢条斯理地往嘴里送了一口菜。
    傍晚,阳气入阴,往往是病危之人最难熬的时辰。
    孟奚洲看著床上已经开始说胡话的张志,想起前世长公主教她医术时说的这句话。她索性搬了凳子,坐在张志的房门口,安静地等著他咽气。
    夜深人静时,张家婆子探完张志消失的鼻息,只觉得眼前一黑,跌坐在地。
    孟奚洲用手扇了扇空气中令人作呕的怪味:“婆婆,看开些。您不是还有个儿子么?”因为她还没来得及杀呢。
    张家婆子像是抓住了最后一根稻草,喘著粗气,眼神重新清明:“对!对!我还有儿子!老张家还没绝后!”她越说声气越大,仿佛重新注入了力量。
    但下一刻,这力量就化作了滔天的怨恨,猛地转向孟奚洲,目眥欲裂:“可志儿是我最疼的儿子!你这个丧门星!是你害死了我儿!我……我杀了你!”
    她如同疯虎般扑过来,手爪直掐孟奚洲的脖子!
    然而,她的手刚伸到一半,就僵在了半空。
    因为孟奚洲从身后摸出了一把明晃晃的菜刀,刀刃在油灯下,反射著森冷的寒光!
    孟奚洲缓缓站起身,一步步逼近张家婆子,声音如同九幽寒冰:
    “婆婆怎知……我想屠了你们张家满门呢?”
    “莫非……您是我肚里的蛔虫?”
    张家婆子难以置信地瞪大眼睛,看著眼前这个如同地狱修罗般的少女,终於彻底明白了!她重金买来的不是媳妇,而是一个要索她全家性命的恶鬼!
    她已经杀了志儿!下一个就是自己?!
    “啊——!”极致的恐惧让她发出一声怪叫,转身就想逃!
    孟奚洲一把抓住她的后领,如同拎小鸡般將她拽了回来!用菜刀刀背轻轻地拍了拍张家婆子的脸。
    “別怕呀,婆婆。”孟奚洲的声音带著恶魔般的低语,“您得亲眼看著您的儿子……一个一个死完了,才能去死。”
    “您……还有一阵儿好活呢。”
    “开不开心?”
    张家婆子整个人抖得像狂风中的落叶,一股浓烈的尿骚味瞬间瀰漫开来——她嚇得失禁了。
    “你……”她嚇得牙齿打颤,却还强撑著最后的希望,“你就是欺负我和志儿心善!等我成儿和卓儿回来,定要扒掉你一层皮!抽你的筋……喝你的血……”
    “哎呀~”孟奚洲仿佛刚想起来,夸张地捂住了嘴,“瞧我这记性!忘记告诉婆婆了……您那好大儿张成已经被我卖给那个喜欢玩男人的乡绅了。”
    “这会儿……只怕正在老爷的床上撒娇卖乖呢。”
    “您说,老爷会不会……很喜欢大哥这身板?”
    “不可能!!”张家婆子发出悽厉的尖叫,“你放屁!老娘一个字都不信!再敢胡咧咧,老娘撕烂你的嘴!!”
    “信不信由您咯。”孟奚洲打了个哈欠,转身朝自己房间走去,“记得去给您的亲亲儿子找副薄皮棺材。”
    “別让他烂在床上了。”
    张家婆子如同被抽掉了所有骨头,无力地瘫软在地上:“不可能……不可能……我的成儿……”
    -
    次日一早,孟奚洲便去请人来张罗张志的葬礼。
    然而昨天张家婆子发疯骂人的事传开得罪了不少人,村民们都不情愿来了。
    “不是说人还活著吗?怎么又死了?活活死死的没个准信儿,耍猴呢?”邻居卢婶子抱著胳膊,翻了个白眼。
    孟奚洲立刻掩面哭泣:“婶子……您別怪婆婆。她接连失了儿女,已经糊涂了!昨晚……还说尿壶里的是陈年佳酿,非要喝呢!您行行好,看在志叔的份上,饶过她这一回吧!”
    她说的半真半假,张家婆子受打击太大,今早醒来后確实跟失了魂一般,眼珠都浑浊了。孟奚洲甚至在考虑给她灌点汤药吊住一口气——怎么也得撑到张卓回来才行。
    卢婶子一听张家婆子连尿都喝,脸上露出嫌恶又怜悯的神色,倒也不好再拒绝。
    孟奚洲的嘴,不仅能杀人,也能哄人。她挨家挨户了一上午,总算又把人都凑齐了。也不是真心想给张志办什么体面丧礼,而是需要这些看客在场。
    今天要开场的大戏,主角是村长。
    孟家要折磨她,自然不会只靠张家。村长,这个村里权力最大的人,是孟家埋下的更重要的棋子,上辈子她可没少领教村长的手段。这辈子虽然她救了他儿子,但以小河村村民狼心狗肺的本性,村长为了利益,绝对会接下孟家的委託。
    且看他要耍什么把戏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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