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22章 还?你拿什么还?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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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阎罗微微抬手。
    直播画面瞬间切换,开始播放一段歷史回溯影像。
    时间戳:1996年7月28日,黄垣县。
    像是某个办公室里面,铭牌上写著副校长李国栋。
    李国栋站在锦旗后面,一脸贪婪將厚厚一沓推给对面点头哈腰的赵城。
    李国栋压低声音:
    “就那个王秀兰,是王家垣的,分数够高,就她吧,把她换成我侄女。”
    赵城諂媚地笑,熟练地塞进內兜:“您放心,包在我身上。保证天衣无缝!”
    回溯影像在直播画面中无声切换,將两段相隔数年的罪恶片段,一一呈现。
    1996年9月9日,省师范大学新生报到处.
    阳光刺眼,彩旗飘扬。
    张雅穿著崭新的连衣裙,脸上是掩饰不住的骄矜。她將一份录取通知书拍在报到桌上,声音清脆响亮:
    “老师,我是王秀兰!这是我的通知书!”
    通知书姓名栏赫然印著王秀兰,下方贴著张雅笑容灿烂的登记照。
    她提笔流畅地在报到单上籤下“王秀兰”三个字,动作自然,毫无愧色,迎著周围新生好奇的目光,让她嘴角扬起得意的弧度。
    同一时刻,黄垣县破败的农家土屋,王秀兰的父亲死死攥著李国栋那张500元“借款”欠条。
    知道女儿高考的事彻底无望,他无奈地捂住心口,吐出一口血,溅满了斑驳的土墙和那张象徵欺骗的纸条。
    他直挺挺向后倒去,砸在地上,年轻的王秀兰扑上去,哭喊著,一遍遍呼唤著父亲,然而王父再也没有醒过来。
    2006年3月2日10:41
    某间办公室,已显明显干练不少的张雅递上了一份材料,语气带著困扰:
    “同志,档案里的名字王秀兰是当年登记错了。我现在工作必须要用回本名『张雅』。单位已经给我开了证明,麻烦你更正一下。”
    材料包括:
    含糊的情况说明,声称王秀兰是曾用名,原因是登记错误。
    叫预橘证明,支持张雅同志姓名变更。
    帽子叔翻看材料,目光扫过叫预橘鲜红的章,又看向眼前气质不俗的张同志。
    他犹豫了一下,调出系统,屏幕上,王秀兰的户籍信息出生地、父母与张雅明显不符。
    “这理由不太充分吧?信息对不上。”帽子叔迟疑道。
    张雅身体微微前倾,声音压低:“老黄历了,当年乡下登记混乱。单位等著呢,李副橘长也关心这事。”
    帽子叔眼神闪烁,最终嘆了口气,盖章在说明上。
    “行吧,系统变更,以后用『张雅』,王秀兰登记为曾用名。”
    他敲打键盘,例行叮嘱,“以后办事记得要带全材料啊。”
    电脑屏幕上“王秀兰”信息被刪除,新页面生成:
    姓名:张雅(曾用名:王秀兰)
    张雅接过新的证明材料,看著张雅二字,脸上露出一丝如释重负又隱秘得意的微笑。窃取的人生,终於被洗白了。
    同一时刻
    黄土坡上,王秀兰正佝僂著腰,背著一背篓土豆在烈日下艰难行走,汗水浸透她的衣裳,她的脸上只剩了疲惫和麻木。
    她並不知道,那个偷走她名字的女人,刚刚用一枚章,彻底抹去了她存在的痕跡。
    弹幕暴怒:
    [我的天……]
    [太残忍了,为什么世道如此不公?]
    [章一盖,就这样洗白了?]
    [张雅这个畜生,真让人噁心!]
    [阎罗大人,求你一定要鯊了张雅这畜生!]
    回溯结束。
    直播画面切回现在。
    无需多言,张雅“更正”了姓名,却永远无法“更正”窃取王秀兰人生与深重的罪孽。审判的利刃,终將撕碎一切偽装。
    回溯影像结束。
    阎罗主站在瘫软在地的张雅面前,將她一脚踹倒,张的头撞在落地玻璃上,碰出了一屏碎裂的蛛网。
    “张雅,你以为披著这张偷来的『人皮』,坐在富橘长的位置上,就能掩盖你骨子里的卑劣和骯脏?”
    “你以为,你以为你能逃得过我们的审判?”
    “王秀兰的人生现在是时候物归原主了。”
    “这么爱顶替別人,你这张脸就別要了!”
    主播间的观眾看到这里,彻底无法忍受:
    [李国栋!赵城!这群畜生真的该死啊!]
    [还教预局橘长?偷来的位置她坐得安心吗?]
    [96年啊,那时候顶替上学的有多少啊?细思极恐!]
    [王秀兰太惨了,这群畜生!我真是服了!]
    [阎罗大人!撕了她!撕了这张偷来的脸皮!]
    阎罗俯身,儺面几乎贴上张雅的脸,她高高举起了峨眉刺。
    “不!不要,阎罗大人,求求你饶了我,我把位置还给她!一切都还给她!啊——!!!”
    张雅发出绝望的嘶吼,连滚带爬地想逃,却被阎罗追上来按住了头。
    峨眉刺疯狂划过,横!挑!竖!切!
    嗤啦!嗤啦!
    一道又一道,一戳又一戳!
    飞溅的雪,闷响的切割。
    然而审判並未结束。
    “还?你拿什么还?拿你这只黑手,你这双眼睛,还是你这条腿?”
    “你还不了,你只有死!”
    “啊——!不!鯊了我!鯊了我吧!”
    伴隨著张的惨嚎,峨眉刺一次次精准刺入,剜出。
    膝盖,眼睛。
    直播画面適时打上了马赛克,但张雅的悽厉惨叫和阎罗主播的话语,足以让所有观眾毛骨悚然。
    “喜欢顶替別人?你的脸,不必再留!”
    “你的手,你的腿,你的眼睛都別再用了!”
    阎罗主播最后站直身体,她俯视著地上那滩不断抽搐的烂泥。
    “我想你们都应该知道,”
    她带著愤怒的声音透过直播传遍每个角落,
    “当年,像王秀兰这样的受害者还有很多。”
    “技术落后,监管缺失,年代久远都不是藉口!”
    “血债必须血偿!”
    “接下来老规矩,我们会一一上门拜访。”
    “你们一个都跑不掉!”
    话音落下,直播信號瞬间切断。
    直播结束了。
    网络彻底沸腾,#张雅审判#窃命者伏诛# 等词条屠榜热搜。
    张雅过去的“光辉履歷”被扒得底朝天,人们的怒火和快意像火山喷发。
    “天道好轮迴,苍天饶过谁?”
    “阎罗大人威武!”
    “李国栋!赵城!下一个就是你们!”
    “叫预橘该大清洗了!查!所有顶替上位的都揪出来!”
    “主播名单快更新,我们等著看下一个!”
    寒风卷著黄土,刮过破败的院落。
    王秀兰佝僂著背,粗糙皸裂的手指死死攥著屏幕碎裂的旧手机。
    屏幕上直播里的宣告还在她耳边迴荡。
    她布满皱纹的脸上,泪水混著尘土无声滑落。
    二十四年了。
    那个像毒蛇一样盘踞在她心底啃噬了她半辈子的恶梦,终於解脱了。
    真相大白於天下。
    她颤抖著点开幽灵网站那个猩红的问號图標,惨白的输入框在黑暗中亮起:
    谢谢你们,谢谢主播。
    楚州市教育橘大楼,灯火通明。
    所有工作人员噤若寒蝉,看著网上疯传的直播录屏和张雅的惨状,人人自危。
    那些曾经可能沾过“顶替”边的人,更是面如土色,感觉脖颈后凉颼颼的,仿佛下一秒,那柄滴血的峨眉刺就会出现在自己身后。
    景车呜咽著驶向別墅区,但速度却透著一股心照不宣的从容。
    民景更是“贴心”,等柿橘的车快到了才“刚好”抵达现场。
    救护车倒是来得快些,医护人员抬著担架衝进別墅,看到客厅里的景象时也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。
    张雅像一滩烂泥蜷缩在角落,整个人成了黑糊糊的窟窿。
    “快!快抬走!”
    別墅地板上,除了那滩的雪泊,还留下了一行字:
    王秀兰 589分
    像一个血色的烙印,一个迟到了二十四年的墓志铭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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