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287章 庄留月线:成年男女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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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她抬头对上了一双蓝色的眼眸。
    是商世靳。
    他刚从包厢出来,他身后那扇包厢门正缓缓合拢,可里面的调笑声和音乐声却传了出来。
    迷离的灯光,男人放肆的笑语,还有倚在男人身边,穿著高开叉旗袍身姿曼妙的年轻女人,场景奢靡曖昧。
    商世靳也没想到会在这里遇见她,眼神错愕。
    他下意识地后退半步,扫了一眼她来的方向,又迅速收回,落在她脸上。
    看到她微微蹙起的眉头,商世靳下意识侧身,试图用身体挡住那尚未关严的门缝。
    “我只是来谈合作,这是对方选的场地,不是你想的那样,我已经准备离开了。”
    他无法忍受她眼中流露出的鄙夷误解,哪怕他们如今已形同陌路。
    可庄留月始终平静地看著他,脸上没有任何表情,既没有愤怒,也没有鄙夷,只有事不关己的漠然。
    那双曾经盛满爱意和恨意的眼里,此刻却只剩一片空茫,连一丝波澜都没有兴起。
    她甚至没有回应他的解释,就好像只是碰见一个无关紧要的陌生人,然后侧身从他身边走了过去,步伐未停。
    商世靳僵在原地,看著她消失在走廊转角,手指蜷紧。
    又在自作多情。
    他刚才辩白的模样,在她眼里,恐怕滑稽得可笑吧。
    她早已不在乎了。
    她的世界,已经將他彻底剔除,连恨意都懒得施捨。
    直到现在,他还是无法接受这个事实,哪怕刻意欺骗自己,可在今天简单她的这一刻,虚假的梦还是破碎了。
    “去查一下,阿月今晚和谁在这吃饭,哪个包厢。”
    ……
    晚餐结束后,秦禹洲送庄留月回家。
    月色很好。
    车里,两人都没怎么说话,但之前的告白和应允,就像在他们中间裹了层丝,让空气都变得粘稠。
    灰色库里南在江南园停下,秦禹洲把庄留月送到电梯口,帮她按了电梯,又把香檳玫瑰递给她。
    “今晚,谢谢你。”
    庄留月接过,香馥郁,沁人心脾。
    她抬头看著秦禹洲,走廊暖黄的灯光勾勒出他的轮廓,那双总是温和带笑的眼睛,此刻在灯光的映照下,格外深邃明亮。
    也许是今晚的气氛太好,曲荷的话起了作用,而秦禹洲那份小心翼翼的真诚打动了她的心,又或许,只是她真的想尝试往前走一步。
    她看著他,“秦禹洲,要不要上去坐坐?喝杯水,或者咖啡?”
    秦禹洲一怔,几乎以为自己听错了。
    他看著她,惊讶之余,甚至有些受宠若惊的慌乱。
    “可……可以吗?”
    他声音发紧,“会不会太打扰你了?已经很晚了……”
    庄留月看著他这副与平时沉稳律师形象截然不同的样子,忽然觉得有些可爱。
    倒是差点忘了,这还是个弟弟。
    她心中那点忐忑也消散了不少,唇角弯了弯,晃了晃手里的:“不影响,上来吧。”
    两人上了电梯,到了门口,庄留月解锁开门。
    出国前她忘记让阿姨来打扫卫生,所以也忘记玄关堆了很多快递盒子。
    刚才进来没注意,脚一踢到,差点摔倒。
    好在秦禹洲反应快,从后面扶住了她的腰。
    庄留月身体一颤,却没有挣脱。
    好在门还没来得及关,走廊的灯还亮著。
    可下一秒,走廊声控灯突然熄灭,只有月光洒进一片清辉,朦朧地笼罩著他们。
    秦禹洲低头看著她,目光灼热。
    他另一只手將她带著转了个身,两人之间的距离缩短到呼吸可闻。
    “留月,对不起,我可能等不到喝咖啡了。”
    话音未落,他的吻已经落了下来。
    香檳玫瑰从手中滑落,瓣轻轻散落在地毯上,被热烈的心跳和唇齿交缠的声音淹没。
    门在身后合拢,將一切隔绝。
    玄关处只开了一盏壁灯,光线曖昧,勾勒出彼此靠近的轮廓。
    香檳玫瑰在刚才的吻中跌落,静静躺在地毯上,几片瓣散落开来,如无声绽放的欲望。
    秦禹洲的吻並未停止,反而更加深入。
    他托著她的后颈,將她轻轻抵在门板上。
    庄留月闭著眼,手不知何时已攀上他的肩膀。
    意识开始漂浮,像喝醉了酒。
    脑海中那些纷乱的思绪,都在这炽热而真实的触碰中,渐渐模糊褪色,只剩下身体最本能的反应,在甦醒,在回应。
    秦禹洲微微退开些许,额头相抵,喘息著,眸色深得如同窗外化不开的夜。
    “可以吗,留月?”
    他用目光,用呼吸,用紧紧相贴的身体热度,询问著,等待著她的最终许可。
    月光从窗帘缝隙溜了进来,照亮了散落在地上的几片玫瑰瓣。
    庄留月想起了曲荷的话,“给自己一个机会。”
    心口那层坚冰,在这月光,香,与他灼热体温的包围下,终於发出了碎裂的声响。
    她没有说话,只是抬起手轻轻抚过他因情动而泛红的耳廓,然后,主动仰头,一吻印在了他的唇角。
    无声的回答,胜过千言万语。
    视线旋转,香与他的气息更加浓郁地笼罩下来。
    她被他抱进臥室,放在床上。
    窗外,月色正浓,清辉如纱。
    成年男女,一点就著。
    在这一刻,过往的伤痛被暂时抚平,她不再是那个背负著沉重过去的庄留月,她只是一个女人,一个尝试接纳新的可能的女人。
    ……
    楼下,黑色的迈巴赫已经停了很久。
    商世靳坐在后座,车窗降下一条缝隙,指间夹著的烟已经燃尽。
    他目光沉鬱,盯著楼上的窗户。
    他看著她捧著和秦禹洲一起上楼,看著那扇窗户的灯光亮起,然后许久未曾熄灭。
    他不知道自己在这里等了多久。
    夜色越来越深,露水渐重。
    公寓楼里大部分窗户的灯光都陆续暗了下去,唯独那一扇,始终亮著,钉在他的眼里,也钉在他的心上。
    东方泛起鱼肚白,那扇窗户的灯光,终於也熄灭了。
    世界彻底陷入黎明前最深的黑暗。
    商世靳闭了闭乾涩的眼,將最后一点菸头掐灭。
    胸口熟悉的痛楚再次瀰漫,但他也渐渐感受不到了,好像已经麻木,只剩下空洞。
    他知道,有些东西,失去了,就真的再也回不来了。
    他只能像个卑劣的偷窥者,独自吞咽这份迟来的噬心悔恨。
    “走吧。”
    他对司机说,声音哑得不像自己的。
    车子无声启动,如同来时一样,未曾惊扰这静謐晨光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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