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253章 护行山野(3k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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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第253章 护行山野(3k)
    眾人急忙让开,好让杜鳶再给他们写上一副避祸的字帖来。
    待到杜鳶坐定,他便是效仿之前一般的,將好友的那枚山印取下,压在了新的一块绢布之上。
    当他提笔之时,远在青州山野之中的好友,亦是跟著抬眼看向了此间。
    抿嘴轻笑片刻后,就如小猫一般跟著抬起了自己的手指,隨著杜鳶落笔而跟著划动。
    不过片刻,在眾人的期盼中,杜鳶便於绢布之上写下了新的四个遒劲大字——护行山野。
    且这一次,不单是围在杜鳶身旁的人,便是站得远些的,都在他落笔的瞬间,嗅到一股淡雅清香。
    那香气说不出具体是什么味道,只觉清新脱俗,雅淡至极。
    有几个鼻子灵的,细细嗅了半晌,总算寻到了香气的源头,忙不迭压低声音对身旁同伴说:
    “哎哟喂,你闻著了没?”
    “咋没闻著!这气味真雅致!你找著是啥发出来的没?”
    “可不是嘛!就是小先生写的那几个字!”
    被这么一提醒,旁人赶紧往前凑了凑,又仔细嗅了嗅,顿时惊得低呼:“还真是!”
    见对方也认了,最先发现的那人顿时眉开眼笑,美滋滋道:
    “我昨儿个就听人说,小先生是文曲星下凡!今儿一看,可不就是这么回事儿嘛!”
    “对对对!落笔能生嗅香,別说咱们这些俗人了,就是那些状元老爷,怕也没这光景吧!”
    这话刚出口,就有人笑著打趣:“你还见过状元老爷的字?”
    那人当即摸了摸后脑勺,不好意思地笑:“那倒没有!不过咱现在可是见著文曲星下凡了,这可不比见什么状元老爷强多了?”
    说著,他又凑趣补了句:“说不准啊,咱还能沾著不少福分呢!”
    这话一出口,眾人都觉得在理,忙是连呼吸都放轻了些,生怕惊散了这股子来之不易的福气。
    写好了字帖的杜鳶认真端详了片刻后,確认没甚问题了,方才是拿起字帖对著眾人说道:
    “诸位,诸位,在下就將这副字帖,一併掛在此间,可任由诸位拓印!”
    话音刚落,百姓们顿时爆发出一阵欢腾,有人忍不住搓著手满眼期待,也有人低声感念著杜鳶的仁德。
    一旁的酒楼掌柜更是乐得失了態,整个人都差点笑晕过去。
    自从昨日听闻小先生要將首幅避祸字帖掛在自家酒楼,他便兴奋得彻夜未眠,守著空荡荡的柜檯枯坐到天光大亮,才惊觉自己竟对著空气乐了一整夜。
    此刻听见杜鳶还要再掛一副,他简直高兴的不知道要说什么了才好。
    思索许久,方才是急忙从柜上取来了刚换下不久的一百两金子。特意装在锦盒之中,掂量了一下分量,明白无误后,旋即快步走到杜鳶跟前道:
    “小先生,这是小店的一点心意,还请笑纳啊!”
    杜鳶本能的便要拒绝:
    “哎,掌柜的此言差矣,我写这两幅字帖是为了让百姓们能够安然出行,可不是图什么金银!”
    “小先生莫急!”掌柜的急忙抬手,语气愈发恭敬,“您心怀百姓、不慕钱財的高义,小老儿怎会不知?我绝不敢用这点薄利玷污您的心意,也没资格替满城百姓报答您的恩德。”
    “只是这金子啊,是小店谢您肯將这般宝贝字帖掛在店內。您想啊,有您的字帖在此,往后来此的客人多半是数不胜数!小店的生意自然也会跟著红火,这份情分我不能不还啊!”
    说著,掌柜的更是指著老天爷发誓道:
    “您且放心,只要小店还开著一日,就绝不会拦著任何人来拓印字帖,定要让这字帖永永远远用之於民,绝不辜负您的心意!”
    杜鳶闻言先是一愣,隨即朗声笑起,指尖点了点掌柜道:
    “嗯,有道理,那在下就笑纳了!”
    “哎哎,就等著您这句话呢!”
    掌柜的赶忙就將手里拿袋金子双手送上。
    隨即便是美滋滋的瞧著那两幅字帖,心道不说別的,就是今后奔著这两幅字帖来的客人,怕是都得把门槛给踏破了去!
    杜鳶接过锦盒之后,便是看也不看的將其放进了小猫送的水印之中。
    隨后朝著眾人说道:
    “还请诸位按需拓印,莫要妨碍店家做生意!”
    “小先生放心!”
    眾人齐齐高呼。
    ——
    另一边的酒楼之內,此间的展柜也是满眼艷羡的看著越来越多的百姓朝著那边跑去。
    以前,他们两家各有千秋,自家虽没啥压轴的好酒,但有好几个厉害厨子,靠著一手好菜,怎么都是红火。
    可现在,关门肯定算不上,就是估摸著再也比不过他们家了。
    恰在此刻,他突然看见那握著乌木短刀的男子快步入內,这让他好奇道:
    “公子您不跟著他们一起去瞅瞅那位文曲星老爷?”
    这话本来只是几分好奇以及少许好意,旨在提醒他可以跟著去沾沾福气。
    谁料,这话一出来,对方脸色就是一沉道:
    “什么狗屁文曲星!不过是个读出了点东西的儒生而已!”
    这话让掌柜急忙拱手道:
    “哎呀,公子息怒,公子息怒,小人就是个做生意的而已,著实没什么恶意!”
    那男子本来盛怒不已,可突然又听到身后传来一声温和的劝慰:
    “张公子,稍安勿躁。正所谓『君子於其所不知,盖闕如也』,偶有失察本是人之常情,既是已见其能,何必將心思耗在一时的懊恼上?倒不如借著这事瞧瞧此后要如何,你说可对?”
    这话一入耳,男子的盛怒便消了大半,旋即十分复杂的回头看了一眼来人。
    不用说,开口的正是高澄,而在他身后则是亦步亦趋的跟著那持剑女子。
    这让本就复杂看来的男子,愈发复杂。
    他想不明白,对方为何始终这么要紧一个外人。
    但也还是拱手道:
    “先生所言极是,的確是我失態了。”
    且中年文士更加敏锐的道了一句:
    “张公子往日绝不会因此动怒,所以,可是此行遇到了什么岔子?”
    这让对方连连苦笑:
    “没什么,就是被一位前辈数落的紧。”
    看来不是被数落了这么简单,而是他因此看见了自己的某种缺漏?且还是自知难以弥补的缺漏?
    高澄不是修士,没有这两个年轻人那般了得的本事,但官场沉浸多年的他,一双眼力,著实厉害!
    再就是,他们真的算是年轻人吗?
    高澄心里头也有点嘀咕。
    是而,他思索著道了一句:
    “张公子,高澄非是你这般的人物,不知道你们究竟能见到多广阔的天空,但高澄知道,你们的未来还长的很,变数自然也多的很,可莫要被一时短醒给迷了去。”
    对方愣了一下,继而在短暂的迟疑后,朝著高澄再度拱了拱手道:
    “张某谨记!”
    他隱约明白了,为何祖师一定要在好几个人选中,特意点名必须是最麻烦的高澄了。
    这个人的確不是寻常凡俗。
    只是恰在此刻,突然瞥见外面几骑快马的高澄,眉头一挑的便背过了身去。恰与那几骑快马上的一位年轻公子错开了去。
    对方没有察觉异样,只是惊嘆的看了一眼那持剑女子。
    心头暗赞了一句——就连京都都少见这般好看的姑娘。
    旋即便快马而去,离了河西县。
    这异样,那年轻公子没发现,一直站在高澄身后的女子自然是察觉了的。
    她当即问道:
    “先生,为何要避开那小子?”
    高澄转身道:
    “那人是琅玡王氏子,不是宗主嫡子,但也差不了多少。且他幼时曾见过我。虽说,他这个年纪,应该记不得我了。但还是儘量避免一些不必要的麻烦吧。”
    “五姓七望的琅玡王氏?”
    “嗯,你们可能不太在乎,嗯?”
    听出了女子言语中一丝郑重的高澄有些奇怪道:
    “姑娘难道也很在乎他们?”
    女子认真点了点头道:
    “还请上来再说。”
    带著一丝好奇,高澄先是对著朝自己行礼谢他解围的掌柜拱了拱手,旋即便跟著女子回了自己的屋子。
    在这儿,那男子也跟了进来。
    闭门之后,方才听见那持剑女子认真说道:
    “我给您说过,昔年各家都在努力躲避劫数,其中大多数都是如我们一般,靠著某种禁制一直苦熬至今。”
    “但也有一些极为厉害的,做了两手打算,一是学我们,二是確保自己的血脉能够安然长存。”
    高澄惊讶道:
    “难道五姓七望就在此例?”
    女子点了点头道:
    “其余几家还不太確定,但崔氏和王氏多半就是我们认识的那两个大家的遗脉。而非是简简单单的同姓。所以,这个时间点会有王氏子弟在,我便很在意。”
    其实,还有一些要紧的,女子並没有给高澄说明。
    那就是能够这样布局的,是连他们宗门都有些难以比肩的大家。
    因为这不仅是要確保自己的血脉能够长存至今,更是要確保饶是过了如此多年,也还能是『大家』,为的便是能够以此分匀大世到来的滔天气运!
    能够在这么多变数存在的情况下,完成这一点的,只能是仅次於三教的大势力。
    这样的顶尖势力,有些是诸子百家中某一家的『执牛耳者』,有一些甚至乾脆就是诸子之一。
    (本章完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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